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育儿

现代人的习惯是将哺乳期减少到6-9个月。哺乳期间,母亲的月经一般受阻;通常要停止哺乳、婴儿断奶之后,母亲的月经才能恢复。如果断奶异常之早,如果用人工喂养,月经恢复当然不会推迟,女子因而又能较早地开始生育。相反,如果她遵循比较原始的哺乳办法,给孩子喂奶长达两年,她就可能每三年才生一胎。(有时人们故意将哺乳期延长,以此作为避孕的技术。)女子的生育期约为三十年,如三年生一胎,她的自然生育能力约为十胎。如果采用人工喂养,或断奶过早,从理论上说,她的生育胎数可以上升到三十。

有些母亲在给婴儿喂奶时,无法让孩于有效地吸奶。此一困难的原因通常是:奶头衔入婴儿口腔的深度不够。光是让婴儿的嘴唇衔紧乳头,是不够的,乳头必须要塞入婴儿口腔深部,使乳头前部与上腭和舌面接触。只有这种接触才能刺激婴儿的上下腭、舌头和面颊,使其产生强烈的吸奶动作。要完成这几个并列的动作,紧靠乳头的乳房纤维组织必须要有柔韧性。其柔韧性的大小决定婴儿衔乳头的深度,这一深度对吸奶至为重要。

要使喂奶顺利发展,新生儿出生四五天后,吸奶的动作就得完美无缺。如果婴儿在出生之后的第一个星期中,吸奶反复失败,它就永远不能对喂奶的动作作出完美的反应。它就会养成根深蒂固的习惯,依靠更有价值的(人工喂养)选择。

黑猩猩很难像人类一样快速学会说话,主要是因为脑结构的原因,而不是发音器官的原因。

这样一种模仿有声语言的惊人速度是人类独特的能力,应该被认为是我们最伟大的成就之一。正如我们在第一章中所看到的,它与狩猎活动的集体合作有关;在此期间,准确有效的交际成为迫切的需要

有节奏的哭叫从降生那一刻起就出现了(我们对此十分熟悉。微笑出现稍晚,大约是在五个星期之后。笑声和发脾气要等到3-4个月时才出现:

  • 哭叫是人发出的最早的情绪信号,而且是最基本的情绪信号,是人类和数以千计的物种共同的声音
  • 哭叫的原因可归结为两种因素:身体的痛苦和不安全感
  • 微笑和大笑是人类特有的相当专门的信号,笑的反应可能由哭的反应演化而来的继发信号

婴儿到了三四个月,吵闹就突然停止了。因为到了这个阶段,母亲的形象在婴儿的脑子里留下了深深的印痕,他本能地把母亲当做“保护人”。母亲不再是一连串不具形体而激动不安的刺激,而是有一张熟悉面孔的实实在在的保护人。即使她继续发出使人激动不安的刺激,这些刺激也不会使孩子非常惊怕,因为它们的源头是熟悉的和蔼可亲的母亲。婴儿和母亲与日俱增的纽带使母亲保持平静,自然就减轻了母亲的焦虑。婴儿“痛苦的”哭叫遂告消失。

任何社会接触即使在最好的情况下都能引起轻微的惧怕。在见面的一瞬间,对方的行为还是一个未知量。微笑和朗声笑都表明惧怕是存在的,都表现出惧怕和吸引对方、接受对方的心清奇妙地掺合在一起了。但是,当朗笑声发展而为高烈度的纵声大笑时,它发出的信号却是:准备应付进一步的“吃惊”,准备进一步探索危险与安全掺半的情景。

当我们降生时,我们的处境要危险得多。不光是因为我们体力虚弱,不能抓住母亲,而且母亲的身上也没有可以抓住的皮毛。我们丧失了一切保证与母亲密切接触的机械手段,因而不得不完全依靠向母亲发出的刺激信号。我们可以声嘶力竭地哭叫,以召唤母亲的照顾;一旦得到母亲的照顾,我们还得用其它的办法来维持母亲的照顾。此刻我们需要的,就是替代抓住母亲的一种东西,一种使母亲的爱抚得到报偿的信号,使她想和我们呆在一起。我们使用的信号就是微笑。

在母亲的情绪上,要想欺骗婴儿几乎是不可能的。

正如其它动物一样,人类的训练也运用奖惩的制度,通过逐渐修正和调整幼儿的试错学习过程来完成。然而,除此之外,孩子还借助模仿而飞快地学习——这一学习机制在大多数哺乳类身上都发展得不大好,但是在我们身上,它的确发展到无与伦比的高度,发展到尽善尽美的地步。所以,其它动物必须靠个体自己非常吃力地学习的东西,我们却可以通过仿效父母的榜样迅速地学到手。裸猿是一种有意识地向子女传授知识和技能的猿类。(我们对这种父传子受的学习方式已经习以为常,所以我们往往假定,其它动物也以同样的方法受惠,结果对传授在动物生活中的作用就作了过高的估计。)

我们成年之后的许多行为建立在童年时期靠模仿而吸收的东西之上。我们常常幻想,自己之所以按某种特定的方式行动,那是因为这样的行为与某种抽象而高尚的道德准则相吻合。然而,事实上,我们的行为要服从根深蒂固的、早已“忘掉”的纯粹模仿所得来的印象。正是由于盲目服从这样的印象(再加上我们仔细掩盖的本能冲动),才使社会非常难以改变习俗和“信仰”。

只有当一种文化因迷信模仿性重复而过分僵化,或者是在探索中过分鲁莽轻率时,它才会跌跌撞撞地失去平衡。凡是在这两种冲动中求得完美平衡的文化,都是会繁荣昌盛的。

小型落后的社会、被沉重的禁忌和古风完全支配的社会,是大僵硬的文化例证。同样是这些社会,当它们被先进文化改变、接受先进文化的“援助”时,它们就迅速成为过分鲁莽的文化。猝然服用剂量过大的药物,过分迷恋社会新奇和探索激情,就会淹没祖传的模仿,就会使天平过分失去平衡。结果就造成文化动乱和文化瓦解。

幸运的社会是逐渐求得完美平衡的社会;它必须求得模仿与好奇的平衡,求得盲目的、不动脑筋的抄袭和渐进的、合乎理性的试验之间的平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