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典建筑,外观上与天地山水尽可能协调,预计日晒雨淋风蚀尘染,将使表面形成更佳效果,直至变为废墟,犹有供人凭吊的魅力。现代建筑的外观,纯求新感觉,几年后,七折八扣,愈旧愈难看。决绝的直,刚愎的横,与自然景色不和谐,总还得耸立在自然之内。论顽固,是自然最顽固,无视自然,要吃亏的。

现代建筑成为废墟后不会令人徘徊流连。近几年出来的摩登高楼,更明显地看到建筑家手足无措,靠增加折角、靠层层外凸的阳台来与自然讲和,讲归讲,自然不肯和哩。

日本的书法,婢作夫人,总不如真。中国当代的书法,婢婢交誉,不知有夫人。

即使⽼者很透彻地坦呈了对年轻⼈的羡慕,年轻⼈也总是毫不在乎,什么感觉也没有。

如果“顿悟”不置于“渐悟”中,顿悟之后恐有顿迷来。

当愚人来找你商量事体,你别费精神——他早就定了主意的。

找到了我愿意看的演员,⽽找不到与我同看的⼈,观众席空着,所以那位演员不登台,所以我又成不了他的看客。

痛苦欲绝的悲哀是不⾃然的,艰于维生的贫穷是不自然的——整个自然界是漠漠茫茫的悲哀和贫穷,⼈,若求其为“⾃然之子”,就得保持适度的悲哀,适度的贫穷,⽽这等于在说,要先从痛苦艰难中摆脱出来,然后才好谈那种使⼈差强像个⼈的漠漠的什么,茫茫的什么。

不时瞥见中国的画家作家,提着大⼤大⼩小的⽵篮,到欧洲打水去了。

因为崇敬音乐,爱屋及乌,忍受种种以音乐的名义而存在的东⻄,烦躁不安,以至中年年,⽅始有点明白⾃自⼰己是枉屈了。

在人情上,爱屋及乌,后来弄到乌大于屋,只好屋也不爱乌也不爱——这样,变得精乖起来,要找便找无乌之屋,就是这样,才明白世上没有乌的屋已经不可能再遇见了。

眼看一个个有志青年,熟门熟路地堕落了,许多“个人”加起来,便是“时代”。

自尊,实在是看得起别人的意思。而在宇宙中,人的“自尊”无着落。人,只能执著“自尊”的一念。此一念,谓之生,此一念,谓之死。

袋是假的,袋⾥的东⻄是真的——曹雪芹用的是这个方法。红学家们左说右说横说竖说,无⾮在说袋是真的!袋是真的?当他们认为袋是真的时,袋⾥的东西都是假的了。

即使是聪明绝顶的人,也不可长期与蠢货厮混,否则又多了⼀票蠢货。

培根言也善:“学问变化气质。”学问可以使气质转好,好上加好。成不了格⾔的是“学问恶化⽓质”,但此种实例是明摆着的,⽓质本来不良,学问一步步恶化气质,终于十分坏了,再要扳回到九分坏也不⾏,因为彼已十分有学问。

中国人喜欢听琅琅上⼝的话,喜欢说琅琅上⼝的话,聪明的皇帝就不断想出些琅琅来让百姓上⼝,某时期琅琅的东西不多,无疑是某皇帝不太聪明,百姓也不⼤开心,接着有⼈把不太聪明的皇帝挤掉,⾃⼰做皇帝,当然是比较聪明的,琅琅的东西又多起来,于是就这样琅琅地糊涂下去琅琅琅琅地没落下去。

哦,⼈⽂关怀,已是邻家飘来的阵阵焦锅味。

与中国男⼥歌星唱的正好相反的东⻄便是爱情。

⼩聪明可以积合⼤聪明再提升为智慧吗——并⾮如此,决不如此,从来没见如此。“小聪明”的宿命特征是:⽆视⼤聪明,仇视智慧。凡“⼩聪明”,必以⼩聪明始以小聪明终。

妙的是真有“小聪明”这样一个类族,遇事伶俐过人,动辄如鱼得⽔,差不多总是中等身材,不瘦不肥,⾯孔相当标致,招⼥婿、⼲⼥⼉的料,如果无机会作祟,倒也花⻦视之,看在眼⾥不记在⼼⾥,可是“⼩聪明”之流总归要误事坏事败事,只宜敬“⼩聪明”⽽远之,然后,⼜远之。

老好人,滥好人,处处徇⼈之意,成人之美,真要他襄⼀善举、积⼀功德时,他笑嘻嘻地挨到⻆落⾥,转眼影⼉也不⻅了。

那些飞扬跋扈的年轻人,多半是以生命⼒浑充才华。叶芝,叶芝们,一直璀璨到晚年,晚之又晚,犹能以才华接替生命⼒。

⼼灵这位主⼈是好客的,它要相继接待很多客⼈,如果⻘春这位客⼈赖着不⾛,别的客人就不来了。

智者,乃是对⼀切都发⽣讶异⽽不⼤惊⼩怪的⼈。

再有才华功⼒⽽⽋⾃觉者,终究滞于二流。然⽽过分地⾃觉⼜会使⼀流跌⼊⼆流;因为,过分的⾃觉,是不⾃觉。

慕尼⿊每月都有⼏个喜庆日子,可见慕尼黑曾经多灾多难。

“你没有必要离开屋子。待在桌边听着就行。甚⾄听也不必听,等着就⾏;甚至等也不必等,只要保持沉默和孤独就⾏。⼤千世界会主动⾛来,由你揭去⾯具。它是⾮这样不可的。它会在你⾯前狂喜地扭摆。”

“⼩聪明”是⻓不⼤的。

⼈依赖你,你稍一⽋动,他就恼了,怨怒你不不通情理,辜负他对你的信任。

答⾮所问,其实已经是答了。

彼佳,彼对我无情——尊敬之。彼佳,彼对我有情——酬答之。彼劣,彼对我无情——漠视之。彼劣,彼对我有情——远避之。

⽣命是极滑稽的,因为它那样地贴近死。

轻浮,随遇而爱,谓之滥情。多方向,无主次地泛恋,谓之滥情。言过其实,炫耀伎俩,谓之滥情。没条件地痴⼼心忠于某一人,亦谓之滥情。

况且引出来的玉,故不佳,佳的玉是不引自出的。

谈到他的缺点时,他便紧紧搂住那缺点,一脸憨厚的笑——缺点是他的宠物。

中国⼈的脸,多数是像坍塌了⽽照常营业的店⾯。

撇开美学观点,仅就生理功能而言:眉淡眼⼩小,⿐扁⽛龅,臂低腿短,胸平肩削,颈细背弯,发稀⽑疏……皆⾮良征。

花,那些花,所有的花,都很严肃。⾃然界中任何美丽的东⻄一律是⼗分严肃。

爱情本来就没有多⼤涵义,全靠智慧和道德⽣化出伟美的景观。如果因爱情⽽丧失智慧和道德,即可判断:这不是爱情,是性欲,性欲的恣睢。凡是因爱情而丧失智慧和道德的人,总说:“请看,为了爱情,我不惜抛弃了了智慧和道德。”

与无聊人说无聊话,呢呢喃喃两三小时犹勿知休,此类脚色一上正场必是钳口结舌,顾左右⽽不能⾔他。

低能⼉只有一个特征,看不到别人有何优长。

⻄⽅精神与东方精神,⼀体之两面,倘若与⻄⽅精神格格不入,那么于东方精神也不及格、不⼊格,根本没格儿。

伪善大作,不久就索性恶了,因为伪是⾟苦的,煞费心机,既然王权在握,江山铁铸,何必再烦于弄⽞虚,但想想又觉得还是伪善最妥当,伪善的经验也最丰富,尽管被讥为陈腐拙劣,还是⽼老老脸⽪照伪不不误,⾄此,真恶的全过程毕露⽆遗。

时下正有更多的思潮冲⼊中国,⼤抵⼜将莫名其妙,都活等于没有来过。

诗集出版了了,好薄的一本,印刷简陋,简陋得花枝招展,⾥⾯有模模糊糊的照片、遗像、⼿稿,模模糊糊,很逼真,逼另外的真。也没有多少好说,只是说了许多,没有多少好说⽽而说了许多,就说明着一件事:死去者活着者都模模糊糊。

唯⼀有意思的是,研究中国现代文学的外国⼈人,就要看这种诗(或小说),大抵这些外国⼈与其所研究着的诗(小说)的作者,是差不不多的,与写序者写编后记者也差不多,或者,更模模糊糊。

那些到后来皈依宗教的文士,其中有人诚然执著了信仰,使自己的一份才艺也供奉于至尊者。⽽其中另有人(颇多),只因本身⽆真可归无璞可反,虚荣好胜之心⼀贯炎炎不不止,便假借神的名义,以超越凡俗——凡俗容易超越,否则不叫凡俗了——⾄此,应可歇歇,但这类⼈的保养有素的自我感觉,⾄此愈加良好,那张灵光焕发的脸,需要到处去丢,凡俗者们⾮常欣赏这种丢过来的脸,接住了,把它挂在壁上。

“五四”迄今,⽂学的发展过程是:⼀种⽂艺腔换另⼀种⽂艺腔。初始是洋腔,继之是土腔,后来是洋得太土、⼟得太洋的油腔。

不幸这样的分说没有中肯,“⽂艺腔”之为“文艺腔”,每次都弄得有“腔”⽽无“⽂艺”,⼤家纷纷追求“腔”,⼀旦“腔”到手,便登堂入室坐交椅。

昨日陪⼏位朋友上博物馆谈谈,在伊斯兰艺术的联室中放缓步趾,我既不知趣⼜像主持公道地说:“世界早已精致得只等毁灭。”

别⼈的艺术无法使⾃⼰成熟,只有自己的,才⾏—

笑话两种,其一,说者不笑,聆者笑或大笑,说者在心⾥笑聆者之笑。另一,说者肃然,聆者笑或⼤笑,说者不明聆者何以笑。“中国在近五年⼗年内,将产⽣伟⼤的⽂学作品”——属于前述两者中的其⼀?另⼀?

伟⼤的⽂学作品,在经营时(在尚未动⼯时),主者不觉得它伟⼤,不觉得它一定会伟⼤。倘若主者时觉得它伟大,那么结果恐怕是不伟⼤的,结果有可能是阿世玩世混世欺世的东⻄。

中国乃君⼦国,⼩半是明于礼义⽽而陋于知⼈人⼼的君子,⼤半是凭借礼义⽽摧残人心的伪君⼦。伪君⼦之能千百年占优势、掌实权,正由于有君⼦在附会他们的势、⽀持他们的权,因为,君⼦是明于礼义⽽而陋于知⼈⼼的呀,只有到了伪君⼦责怪君⼦明于礼义明得不够明,陋于知⼈⼼陋得不够陋,君⼦才叹苦,⼀叹苦,伪君⼦便把君子宰了。可⻅中国的君⼦之陋于知⼈⼼陋到什么地步,连伪君⼦的“人⼼”也揣摩不透。 中国人都是急性子,耐心也真是好极了。

凡已不复善良者,乃对自然美丧失了直接的兴趣。

常⼈对⾃然美的兴趣是间接兴趣(假托、移情、想⼊⾮非),唯有对自然美抱有直接兴趣者,才是⼼地善良的标志。

“⼭”与“看”的三段论公案,事情坏在中间段上,⼤家假装看山不是⼭,于是理得⼼安地去看⼭⼜是⼭了。看⼭不是⼭哪有这么容易,看⼭不是⼭是要死人的,毫⽆便宜可占,能通过这第⼆段的⼈寥寥可数,因⽽真的达到第三段的更寥寥得数也不⽤数。李⽿的理想是:看⼭是⼭,再看⼭是⼭,⼀直看⼭是⼭。李⽿⾃⼰凄苦承受着“不是⼭”的折磨,寿⼜又⻓,显得没完没了。

爱了一个美貌的人,⽇渐觉察此人痴,⽽其容颜仍有难违的魅⼒。居有顷,证见此⼈品性窳劣,⾃兹⼀天天看出其丽⾊的溏薄,丑陋的因子渗出来,渗遍全体,美貌沦亡了。

爱了⼀个人,没有机会表白,后来决计绝念。再后来,消息时有所闻,偶尔也⻅见面——幸亏那时未曾说出口,幸亏究竟不能算真的爱上。⼜爱了了另⼀个人,表⽩的机会不少,想想,懒下来,懒成朋友,⾄今还朋友着——光阴荏苒,在电话里有说有笑,心中⺎⾃自庆幸,还好……否则苦了。

不能不与伪善者周旋时,便伪恶,淋淋漓漓地伪恶,使伪善者却步敛笑掉头而去。

别的东西如果不是这,可以是那,艺术品如果不是艺术,就什么也不是。

⽣命好在⽆意义,才容得下各⾃赋予意义。假如⽣命是有意义的,这个意义却不合我的志趣,那才尴尬狼狈。

艺术的伟大在于直观,伟⼤的艺术都是直观的。熟习于艺术的伟⼤的直观的人,不妨将“直观”⽤到“哲学”上去,便可看到⼀种景象:先前的哲学家,凭⼼灵思想,后来的哲学家,靠⼯具思想。

学哲学不成的人,是轻鄙了艺术的缘故,艺术上的失败者,肇因在于侮慢了哲学。

饱经沧桑⽽体健神清的⼈读书最乐,他读,犹如主演协奏曲,尘世的森罗万象成为他的乐队。

先天性的“⽆知”者,有机会到世界各处⾛走,看看,听听,结果多了⼀层后天性的“无知”。

寂寞的是,在生时,没有一个朋友。更寂寞的是,被理解的,都不可能是伟人。

古埃及、波斯、印度、玛雅的⽂化都是向后瞻的(原始、世界之初、神,神是原始之原始),这些古文化,定型,完成,不发展,⼏乎就是个终点——后来果然没有蕃衍出什么来。

争权夺利,世界都这样,中国尤其这样,中国⼈在⽆权⽆利的时候也争权夺利。损人是为利⼰,在中国,不利⼰也要损人。

但中国的自强者往往先设计好“独善”的退路,然后尝试去济世,稍一接触,便断定不成,退回来,觉得委屈万分,于是独善起来特别有滋味。中国没有浪子,中国的浪子还没离家已经想家了。

弱⽽愚者,不知谁看得起他、谁看不起他。弱而智者,最在乎谁看得起他、谁看不起他。强而愚者,以为无论是谁,都看得起他。强而智者,看得起他、看不起他,一样,他对别人也没有看得起看不起可言。

急功近利并非恶德,只有一点遗憾,就是往往无功无利可得,甚而得了其反——急功近利者们的功利观念实在淡薄乏味。

莫扎特的⾳乐最容易使⼈⼀⼊⽿便自信完全领会⽽终身不知所云。

⽂学家动辄有所好有所恶,能做到淡淡入⻣,悠悠切⻮,已真不容易,看起来是顾及所好所恶者的⾯子,其实是文学家⾃⼰要⾯⼦。

那些⼈各有⼀份歪才,才度小、歪度大、歪度这样大,这样大的歪度就把才度歪光。

⻔外汉有两种,⼊不了门,⼜不肯离门而去,被人看在眼⾥,称之为⻔外汉,如果不在⻔前逗留,⽆所谓内外,汉而已。另一类是溜进门的,张张望望,忽⻅迎⾯⼜有一门,欣然⼒推而出——那是后门,成了后门的门外汉。

使爱情的舞台上五光十⾊烟尘陡乱的,那是种种畸恋,二流三流脚色。一流的情⼈永远不必殉陨,永远不会失恋,因为“我爱你,与你何涉”。

只爱⼥⼈的男人,是知其“⼥”,不知其“⼈”。只爱男人的⼥人,是知其“男”,不知其“⼈”。待到你承认这⼀浅显伧俗的说法煞有深意,可惜为时已迟,男人⼥人都成为路人,“路”为主,“⼈”模糊难辨了。

功利主义(功利观念)趋向极端总会流弊百出,政治家和资本家都是短见的。

满⽬坏电影。看⼀次等于受⼀次辱。偶尔看到了好的电影……报了仇似的痛快。

除了极少数⼈中的个别者,其余的,我是当做景物看的。景物⼀直⽋欠佳,看只是呆看。

那“个别者”对⾯⾏来,及近相视莞尔,没有理由停步,姗姗⾛过去了,想回望⽽未回望,故不知那⼈回望否。

惯于依赖,依赖神不⾏了,便依赖真理,再⼜又依赖不下去,才可能觉醒——人类的第一次觉醒,以前的都是梦中的觉醒。

富贵之家 贫贱之家 灯光都是暗暗的 。

⾃我流放者视归如死。

路⼈之悦⽬ 皆因都在过程中 未露恶意。

思想会冻 好多哲学著作是冻疮。

琅琅上⼝的成语 最消磨志⽓。

洁癖之女 最喜男中之尤脏者。

容易钟情的人 是⽆酒量的贪杯者。

恐怕不是代沟 是弱水⼀片。

凡是主义都是别扭的主义,就是闹别扭的意思。

平易近人 近什么人 如果所近⾮人。

弱者与弱者的舐犊情深或相濡以沫 只会更弱

以众⽣的愚昧来反衬⼀⼰之明慧 这种宿命真可悲

滥情⾮多情 亦⾮薄情 滥情是⽆情 以滥充情

⽼实⼈不会说俏⽪话 最俏⽪的人惯说⽼实话

彼等发明了此套把戏之后,旦重复其伎俩,愈⽤愈滥愈衰竭,⾜⻅智⼒之低劣,世诚有所谓“歪才”者,然亦多歪⽽无才者。二、择邪固执,决不会悔悟——勿含恶意的愚蠢尚可解,饱含恶意的愚蠢⽆可救药。内因既绝,外因何济,油嘴滑⾆舌的⼈人总是一辈⼦油⼀辈子滑的了。何以有⼈喜欢读这类脚色所写的东西?

  1. 读者本身亦宅心不正,对纯粹的⽂学作品难以理解,一旦碰上胡说八道的东西,乐了,来劲了,⾃⼰己哗不了众取不了宠,便成了被哗之众,去宠那些东⻄。

  2. 算起来倒是科班隔壁出身,排⾏于⽼作家辈,看到年轻人装疯卖傻肆无忌惮,⼼⾥有点慌,⼤概要“新潮”、“前卫”、“后现代”,已经应该必须这样的了,但⽼作家⽽掉转⻢撒泼,不敢,也不会,于是⼀份向往之情,慨然付予年轻人,撰⽂赞扬,许为知⾳音,落得个独具慧眼奖掖后进(先进)的美名,这⼀来,⾃⼰也跻身于最新潮最前卫最后现代的⾏列,况且自己以前也难免写过些不明不⽩不三不四的东西,借此⼀并算在“摩登”账上,岂⾮上上大吉。

“死”,不是退路,“死”是不归路,不归,就不是路,⼈的退路是“回到内心”。受苦者回到内⼼之后,“苦”会徐徐显出意义来,甚至忽然闪出光亮来,所以幸福者也只有回到内⼼,才能辨知幸福的滋味。

如果无⼒将庸碌者归类为美善丑恶诸⼤宗,那么您也真庸碌得可以了。

上帝有没有幽默感,我们不知道,只知道政治的极权、商业的极权是绝⽆幽默感的。

欧罗巴是凭个人主义来与各种灾祸作周旋抗衡的,媚俗的潮流使个人主义惨遭灭顶,其他的主义死了,会有哀乐挽歌,唯个⼈主义之死⼀片沉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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